大学语文非常道之三

    1926年冰心在燕大教“大一国文”课，六十年后，她的学生回忆说，有一次她给学生出的作文题是“理想的美”，她要男同学在文章里写出“我理想中的美女子”，女学生写出“我理想中的美男子”。此事冰心自己却记不起来了。后来她的另一个学生去看她时，也提起给她们出过“初恋”的作文题目，还规定“无论是亲身经验还是虚构的都可以写”。看来冰心当年确实出过这些美丽的题目。

    1948年乐黛云进北大中文系读书，她最喜欢的课是沈从文的大一国文和废名的现代文学作品分析。沈从文用作范本的，都是他自己喜欢的散文和短篇小说，从来不用别人选定的大一国文教材。他要求学生每两周就要交一篇作文，长短不拘，题目则有时是“一朵小花”，有时是“一阵微雨”，有时是“一片浮云”……最让人盼望的是两三周一次的发作文课，沈从文总是拈出几段他认为写得不错的文章，念给大家听，并分析为什么说这几段文章写得好。乐黛云说：“得到先生的夸奖，真像过节一样，好多天都难以忘怀。”

    汤一介的大一国文是废名教的，他说：废名给我们讲鲁迅的《狂人日记》，他一开始就说：“我比鲁迅了解《狂人日记》更深刻。”这使我们这批学生都大为吃惊。他介绍自己小说《桥》中的名句，是那么洋洋自得。在《桥》中有一段描写，夏日太阳当顶，热不可耐，一个人长途跋涉走到靠近的一棵大树。废名用了“日头争不入”来形容当时的情景。课堂上，废名对我们说：“你们看，我这句写得多么妙不可言呀！无人能超过！”有一次，他评论一位女同学的作文说：“你们看，她文章的风格多么像我的呀！”废名老师就是那么真诚和可爱！

    2009年情人节，台湾联合大学举办有奖征文，本来只是大一学生参加的征文，这次大二大三大四都来参加。评委们评出优等10名，佳作11名。优等作品《寻》写道：

    伞翼留不住雨/落至掌心/雨季城市 捉摸不定/妳 朦胧/奔去/却是蜃楼般的幻影/街道是回忆的迷宫/无数穿梭/只为一次相遇。

    还有一首《森林里的秘密》：

    当海里的鱼儿静默/夜空中的星也沉睡了/雀跃地/我赤裸双脚在幽静的森林里荡着秋千/风彷彿是从古老的远方流浪过来/抚上我的脸庞却轻柔得不挟带一缕沧桑/当月光从云的身后照亮起整片大海/听见你温柔的靠近……

    评委语：感谢同学们的踊跃参与，你们的诗篇与散文让联大充满了美好的感性，爱情是永远不朽的传奇，你们的真情流露，认真谱写，相信会在你人生的旅途里，留下一段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