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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华:谁来承担母语边缘化的后果
【时间:2007/9/22 】 【来源:刘茂华博客 2007-09-14 】 【作者: 刘茂华】 【已经浏览2664 次】

    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担忧,对于母语边缘化的担忧,这种担忧由来已久。
   
    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ZHC)上海座谈会上,一些研究专家发表意见,尽管大学语文教材种类繁多,但普遍存在着主题上混乱、功能上不统一等问题,许多大学甚至已经取消或者根本就没有开过大学语文,大学语文正遭遇着被“边缘化”的尴尬境地。同时,我国大学生的母语应用能力现状令人担忧。上师大对外汉语学院副院长陈昌来教授则表达了对目前大学生汉语应用能力的担忧,大学生特别是非中文专业的学生对母语的应用能力现状不容乐观,像书面语言上的语句不连贯、词不达意、错别字多、标点符号不会用等现象较普遍。他曾让40位同学听写20个常用成语,结果竟有一半的同学成绩为零。另外,还包括对国家现在的语言文字政策不了解、缺乏实用文体的写作和口头运用以及乱用网络语言等,大学生的母语应用能力亟待重视和加强。
   
    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我曾经被一些学校聘任过去做大学语文兼职教师,因第一次上这门课,我足足用了两周的时间啃教学大纲,列出一些知识要点,为了把课讲得生动,还花了一周的时间寻找一些奇闻轶事和生动的个案。临到上课时,我对自己已经十二分地满意了,兴冲冲地走进教室,面对150号人摊开讲稿,先说这门课程的大致结构,还未说上一半,一男生举手要求发言。我大惑不解,正为自己的精彩讲演洋洋得意,我示意他可以站起来提问。那男生清了清嗓子说:“我只说一句话,是大学语文重要还是大学英语重要?”听到这位愣头青的提问,我大惊失色,我还真的没有想到学生会提这样的问题,教室里鸦雀无声。楞了一会,我只好照实回答:“谢谢你的提问,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回答,因为我没有想到会问这个问题。我现在只能这么先下一个判断,大学语文是中国的语文,是我们的立足之本,虽然没有设立四六级考试和证书,但与大学英语一样特别重要。我以后想好了,再来正式回答这个问题。”学生为我的坦诚所感染,立即爆出热烈的掌声。

    很遗憾,学生的问题我那时思考了一个学期,一直找不到好的答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承担母语教育责任的大学语文,从表面看受到各方重视,各种教材五花八门。全国大学语文研究会会长、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齐森华说,目前各高校的大学语文教材种类多,但良莠不齐,而且普遍存在着姓“文”不姓“语”的情况。齐森华认为,现在大学语文普遍强调“语文”中的“文”——有的强调人文精神,有的强调弘扬民族传统文化,有的强调文学素养,各教材的功能、定位不统一,而且质量良莠不齐。
   
    教材上的担忧,我认为比较容易解决,全国的专家很多,可以大致统一一个大纲,在大纲的基础上重新编写,人力和物力均无问题。如果存在问题,那是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温儒敏教授说,许多高校不重视大学语文的原因很简单,现在做什么都要考英语,而对中国语文能力则缺少硬性要求,后者难免被挤掉。因为体制上没有保证,也缺少切实的措施,加上现实利益总是驱动人们先考虑比较实际的问题,像大学语文这样要求比较“软性”的课程,就越来越被“边缘化”。

    温儒敏的话点到了痛处——现实功利性让大学语文这样的课程被“边缘化”,母语也就逐步边缘化了。有人提出,应该从体制上入手着手解决边缘化的问题,譬如设立考试。我很怀疑这样的做法的合理性,在大学时期和研究生教育阶段设立母语考试,的确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但这种做法是否会演变成为一种新的现实功利性呢?那可很难说!国人做事情常会走极端,如果感觉金钱很重要,每个人都会拼着命去赚钱,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说英语很重要,全民就会陷入迷狂而找不到北。现在说母语很重要,设立一个考试,恐怕很多人又会陷入迷潭,以至于失去理智,增添一些“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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