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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德均:同是悼亡词,境界各不一——毛泽东、苏轼、陆游悼亡词赏析
【时间:2008/11/28 】 【来源:四川党史1998年 01期 】 【作者: 蒋德均】 【已经浏览5047 次】

  内容提要 本文仅就毛泽东悼亡词《蝶恋花·答李淑一》、苏轼悼亡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和陆游悼亡词《钗头凤·红酥手》进行比较赏析,归纳出三人在创作悼亡词上的异同,从而寄托作者对一代伟人毛泽东和一代词人苏轼、陆游的缅怀与崇敬之情。
  
  词作为一种文体形式,史家们一般认为它形成于唐代,如李白、白居易等人的词作。但词作为一种文体真正全面成熟并代表一代文学之正宗还是在宋代,如范仲庵、欧阳修、王安石、苏轼、陆游等的词。宋代以后,词的创作渐趋衰落,清代曾有中兴之迹,但其气象终不及宋代。在我国近现代史上,由于新文学的崛起,旧体诗词成为支流,堪为大师者寥寥,但毛泽东的诗词创作却是例外,无论就内容还是形式,毛泽东诗词(尤其是词)的艺术成就是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的。对此,被誉为近现代史上“一代词宗”的柳亚子对毛泽东的才华和诗词有过高度评价,他写道:“才华信美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推翻历史三千载,自铸雄奇瑰丽词。”
  
  总体而言,毛泽东的诗词是豪放雄奇的,但纵观毛泽东的全部诗词创作,仍不乏细腻柔婉之作。本文仅就毛泽东的悼亡词,结合苏轼、陆游等人的悼亡词,作一个简单的比较,便会发现:同是悼亡词,境界各不一。
  
  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首词是苏轼于1075年(宋神宗熙宁八年)在山东密州作知州时为悼念结发之妻王而作。上片,起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意为妻子王辞世十年了,词人从夫妻双方十载生死相隔,音容渺茫,尽管互相遥思,却互无消息写起,写出了生死两界,相隔之久,久本淡忘,但苏轼却不能淡忘——“不思量,自难忘”,可见词人对亡妻的痴情。接着写出了分处两地,相距之遥,种种风情。因为当时苏轼官知山东密州,而王埋骨四川眉山,故曰“千里”;亡妻孑然埋骨故里,故曰“孤坟”,既遥远且孤单,满腔凄苦情怀无法向亲人倾诉,“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故词中接着写出“无处话凄凉”之句。夫妻不能共话,不仅仅是由于地域相距遥远,更是由于生死两界无法超越。以下笔锋一转,词人设想倘能生死相通又将如何呢?“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因为十年来,苏轼与变法派政见不合,从权开封府推官乞外任通判杭州,又移知密州,仕途的沉浮与生活的坎坷,年仅四十岁,风流潇洒的词人苏轼已未老先衰,容颜憔悴。尽管自己胸有雄才大略,奋励有当世之志,但十年宦海,锐气已尽,甚至想学老庄,“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唐·李商隐《安定城楼》)“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宋·苏轼《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
  
这首词上片记梦前,几经分合转折,抒发了词人对亡妻思念不已的一片真情、痴情。下片转入记梦,换头中一个“忽”字,便写出了梦境的迷离恍惚。“小轩窗,正梳妆”,是说在梦中,词人梦见妻子王还同往常一样在窗前梳妆打扮。这里虚中带实,虚实相融。分隔十年,相距千里,一旦相见,定有千言万语要倾诉;然而,千言万语,思绪如麻,感慨万千,又将从何说起呢?所以,只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此处写法与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无声有泪的生活细节特写,既符合生活的真实,又取得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后三句记梦醒后的感慨:“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词人想象在千里之外的荒郊,一轮冷月,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地照着那长着小松树的山岗,在那小山岗上,埋着词人的爱妻,那就是词人永久的断肠处啊!这里,以景结情,余音袅袅,终日不绝。

  再看陆游《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有关陆游与表妹唐婉的爱情故事,千年以来,传为美谈,令多少才子佳人扼腕浩叹,感慨万千。据周密《齐东野语》等书记载,陆游初娶表妹唐婉,伉俪相得,琴瑟甚谐,然而不如陆母之意,终强迫陆游离唐另娶,唐婉亦另嫁赵士程。几年后的一个春日,陆游心情郁闷,独自一人踽踽游至城南禹迹祠附近的沈园,巧遇唐婉与其后夫赵士程亦来游园。唐婉遣人给陆游送来美酒佳肴,并致问候。陆游更加满怀伤感,愁绪萦怀,于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挥毫在墙上写下了遗响千载的《钗头凤》。唐婉见后和词一首,不久便抑郁而死。陆游词中记述的便是这一不幸的爱情悲剧和陆、唐沈园相会的伤感情绪。
  
  词的上片,前三句再现了与唐婉相遇的情景:“红酥手”以手喻人,写唐婉之美。“满园春色宫墙柳”,指当时南宋定都杭州,绍兴为越国故都,此时亦作南宋陪都,故有宫墙之称;同时,它也暗喻唐婉好比宫墙内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宫墙”二字使“红”手、“黄”酒、“绿”柳三种色彩顿时黯然,而往日的情人虽然依旧美丽动人,却早已另适他人;美酒虽然芬芳醇香,佳肴虽然可口宜人,却饱含着两人的心酸和血泪;怡人的春色更映衬出相会的凄苦与无奈。“东风恶,欢情薄。”指陆母强迫陆游休弃唐婉一事,揭示了悲剧的近因。一个“恶”字,画出了封建家长的冷酷与可恶。结果是恩爱夫妻被无端拆散,欢情苦短,离恨愁长。这里既有对悲剧制造者的怨恨,也有对往日夫唱妇随,琴瑟相谐的回忆,更有对生离死别以后孤苦落寞情怀的倾诉以及别后铭心刻骨的相思。接着,用“错、错、错!”连续三个字,和着血泪喊出,一个字比一个字更沉重,更丧魂。究竟是谁之错呢?自己乎?唐婉乎?陆母乎?命运乎?当初乎?今日乎?词人无须写明,他要表达的正是这种呼天抢地,怨天无法,怨人不可的悲愤、压抑、无奈之情!
  
  其下片,仍写重逢情景。春风依旧,但离别的痛苦,相思的煎熬已使伊人枉自憔悴,瘦损了红颜,故曰“春如旧,人空瘦”。今日虽然终于相遇,即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李清照语)所以,着一“空”字,表现了相思无用,消瘦无益的无可奈何的感叹。弦外之音是真不该相思,不该消瘦,但情不自禁地要相思,既然相思,又怎能不消瘦憔悴呢!正如苏轼词云:“不思量,自难忘。”于是,只能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词人不写自己流泪,而写对方流泪,深含怜香惜玉之情。正如唐代大诗人杜甫在《月夜》一诗中所吟:“今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日倚虚幌,又照泪痕干。”明明是诗人自己想念妻子,偏偏说妻子在异地想念自己。正是如此,泪水把绫罗手帕都湿透了。此时,词人透过蒙蒙泪眼,所见之景突然变了:“桃花落,闲池阁。”刚才的满园春色忽然变得花落人稀,萧条荒凉了。桃花飘落,池阁闲置,给人以人世飘忽,凤去楼空之感,进一步烘托出词人悲苦无告,落寞孤寂的心境。就一般而言,生离虽苦,总还有重逢的希望;死别虽哀,却尚可对着亡灵倾诉衷肠。与唐婉原本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一对,而如今咫尺天涯,连一封锦书也无法寄托,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怎不叫词人断续哽咽,肝肠寸断,欲说还休,发出绝望无奈的叹息“莫、莫、莫!”啊!莫再提?莫相思?莫怨恨?是劝慰对方?还是自我安慰?抑或后悔已晚?都留给读者心领神会。

  这首词最动人之处就在一个“情”字上,可以说是字字血,声声泪,令闻之者怆然泪下。有人评价说:“无此伤心之事,断无此伤心之语。”这一段辛酸的经历,成为陆游一生的隐痛。尽管陆游有“万里觅封侯,匹马戎梁州”,“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英雄壮举和奋励之志,甚至年事已高,依然有“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英雄气概,但与唐婉的爱情悲剧一直铭心刻骨,终生难忘,以至于八十一岁高龄的陆游,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了,仍然不忘九泉之下的唐婉。在《沈园》诗中,强烈反映出了他这种思念之情。

  毛泽东《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直上重霄九。问询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该词起句气势不凡,有“视通万里”之概。烈士虽死,死得其所,重于泰山,词人为之自豪、骄傲,故曰“骄杨”。如此开篇,一扫悼亡诗词那种绮罗香泽之态,使人有登高远望,举首高歌,逸怀豪气,超凡脱俗,慷慨雄放之感。故柳亚子评价说:“才华信美多娇。看古今词人共折腰。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情着意雕。”接着词人展开想象的翅膀,将意境廓大,想象中烈士的忠魂离开人间,轻扬地飞上了太空。这里巧用双关语,“杨柳”既是杨开慧、柳直荀两位烈士的姓,又是杨花柳絮自然之物。在月宫中,烈士的忠魂遇到了神话传说中的仙人吴刚和嫦娥。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卷一曰:“旧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汉代刘安《淮南子·览冥训》中记载:嫦娥为后羿之妻,因偷吃了后羿从昆山西王母处取得的长生不老之药,奔入月宫。所以唐人李商隐《嫦娥》诗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故有寂寞嫦娥之说。月宫中两位仙人对杨柳两烈士极为崇敬,一个捧出天上的名醇琼浆桂花酒热情款待,一个舒展长袖以长空为舞台为忠烈献歌献舞。桂花酒据载是一种用桂花酿制而成的名酒,专供仙人饮用。《楚辞·九歌·东皇太一》有“奠桂酒兮椒浆”。曹植《仙人篇》有“玉樽盈桂酒,河伯献神鱼”句。这里吴刚捧酒,嫦娥献舞,而且以万里长空为舞台,气象之大,形象之美,意境之阔,非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真叫人拍手抚额,拍案叫绝!接着,词人笔锋一转,正当仙人与烈士兴高采烈,情绪浓烈之际,忽然传来人间降龙伏虎、革命成功的消息。一个“忽”字,让人意外,使人惊喜,所以有下文“泪飞顿作倾盆雨”。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他们惊异、兴奋、激动、高兴,百感交织,热泪滂沱。一时间夺眶而出的热泪化作了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降落人间……在这里,人被神化,神被人化,天上人间,人神同台,人神同悲共喜,给人以不同凡响、美妙神奇的艺术享受。
  
  通过对三位词人三首悼亡词的简单分析,我们发现,三位词人皆是胸怀大志、心地宽广、多才多艺的伟大诗人,对自己亡妻的悼念,感情同样真挚深沉,艺术造诣极高,并且把这种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他们都是善写豪迈奔放之作的大手笔,但都以柔婉细腻的语言,新颖别致的构思,写出了深情柔美的悼亡词来,并且都是遗响千年的绝唱。但稍试比较,我们更强烈地感受到三位词人悼亡词的相异之处。
  
  一、创作意图不同。苏轼、陆游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皆是个人的。苏轼是借悼念妻子王,抒发他宦海沉浮,仕途失意,人生坎坷,生活颠沛的无限苦痛郁闷之情,在对亡妻的哀思中糅进了自己的身世感慨。陆游则通过与旧日情侣不堪重逢的抒写,抒发了两人深沉真挚而无告无奈的爱情悲剧以及难以排遣的无端愁绪。因此,他们的悲是个人的悲,他们的痛是个人的痛。他们所抒发的几乎都是一种个人情怀,而这种个人情怀又为广大读者所共有,故能打动人心,引起共鸣。

  毛泽东创作《蝶恋花·答李淑一》则不然,他是在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近三十年坚苦卓绝、浴血奋斗,缔造了新中国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取得成就时而创作该词的。词借奉和李淑一的大作,来缅怀爱妻杨开慧和战友柳直荀两位伟大的革命先烈,颂扬革命,颂扬烈士,激励后人。因此,他悲是为革命,他喜是为革命,他的悲喜具有更重大的时代内容和更丰富的艺术意蕴。
  
  二、词中的人物形象不同。苏、陆词中,人物形象有两个:苏轼与王,陆游与唐婉。就苏词而言,苏妻王十年前是聪颖贤慧,知书识文,夫唱妇随,完全是一位年轻貌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多才多艺的才女、淑女形象;而十年后的王,无限孤寂、凄凉,“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而苏轼自己:十年酸辛,仕途多艰,怀才不遇,屡遭迫害,虽值壮年,却两鬓如霜,“尘满面,鬓如霜”。一脸悲苦,满腹愁绪。读者见之,愁绪顿生,欷不止!而陆游呢,词中唐婉之美与陆游之苦,尤其诗人陆游这一形象,读之不忘。所以有人评论说:闻之者怆然泪下,倘无此伤心之事,断无此伤心之语。上片结句“错、错、错!”下片结语“莫、莫、莫!”这六个字,可谓和着血与泪,和着怨与恨迸发而出,诗人呼天抢地,追悔莫及的情景跃然纸上。
  
  毛泽东的词中,形象则丰富得多,词中有为革命叱咤疆场,视死如归的先烈杨开慧、柳直荀;有崇敬先烈的仙人吴刚、嫦娥;有庆祝革命成功的群众。而这些形象给读者的感受始终是振奋、激励、向上的。尤其与众不同的是,古人的游仙诗,诗人在诗中,是构成诗的不可缺少的艺术形象。而毛泽东的游仙词则是诗人不在其中,他于1957年5月11日给李淑一的回信中曾谈道:“……有‘游仙’一首为赠。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信中所言“游仙”即《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由此,形成了毛泽东的悼亡词与苏、陆的悼亡词在意境上的不同。苏、陆词的意境是凄清、悲凉、孤独、寂寞;而毛泽东词的意境则是热烈、祥和、优美、宏大。
  
  三、词的艺术情调不同。苏、陆悼亡词的基调是悲与冷。他们在抒发自己对亡妻或情侣的怀念与思念的深挚感情时,同时也在渲泄一种人生坎坷与命运不测的郁闷之气,始终给人以悲苦无告,凄凉冷清的感觉。比如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所诉:人生坎坷,堪悲;处境艰难,堪悲;梦前思妻,堪悲;梦后孤苦,堪悲;前途渺茫,堪悲;生死相隔,更可悲!比如陆游《钗头凤·红酥手》所记:夫妻谐和,被迫分离,可悲;分离之后,各自违心成家,可悲;成家之后,不忘旧情,可悲;不忘且罢,偏又重逢,可悲;重逢,擦肩而过即可,你为什么偏又送来美酒佳肴和问候,可悲;送来即可,你为什么还要哭呢,而且把手帕都湿透了,更可悲!……如此等等,无处不悲。而毛泽东的悼亡词的基调却是高昂、温暖、明丽。亲人、战友、同志不幸牺牲,令人悲哀,但“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曹植语),为革命而死,死得其所;为人民而死,重于泰山;为正义而死,虽死犹荣,我们不应该长久地悲哀,而应为他们自豪和骄傲。你看,月宫中的吴刚正为忠烈献酒,孤独的嫦娥正为忠烈歌舞。
  
  四、创作方法不同。苏轼的悼亡词与毛泽东的悼亡词皆为游仙词,陆游的悼亡词则属游园词。苏轼的悼亡词,笔势跌宕,婉转开合,速缓顿挫,虚实结合,白描手法,语言平易质朴,于思念亡妻的悲哀中,糅进了个人的身世感慨,所记是梦,但恍若现实。陆游的悼亡词,表现角度独特,落笔便是高潮,然后忽而往事,忽前现实,忽而景物,忽而人事,显得迂回曲折,跌宕多变,顿挫舒卷,本是沈园相逢的实景,却恍若人生一梦。
  
  毛泽东的悼亡词写的是人事,立足现实,又超越现实,忽而人间,忽而天上,忽而仙人,忽而忠烈。而且,毛泽东的高妙之处在于虽写现实,则近乎浪漫,不直言杨、柳的牺牲和业绩,而写他们的英灵飘扬九霄,仙人捧酒献舞,以此烘托先烈们所从事的事业的崇高与伟大,尤其妙绝处还在于古之游仙诗,诗人在诗中,而毛泽东则让先烈们游仙,而诗人不在诗中,一反古人写法,不蹈前人旧辙,着意创新,令人折服。
  
  (作者单位:四川教育学院宜宾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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