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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下—古代爱情传说
【时间:2007/7/18 】 【来源:苏州指南网 】 【作者: 待查】 【已经浏览8093 次】

出现在唐代以后古典小说中的爱情,大致上只有三种类型,一种是文人的偷情密约,如“远望无所见,涕泣起踟蹰”的繁钦定情或“叉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小周后与李后主的密约。第二种是失恋与悼亡,如“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元稹,或“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陆游。第三种是与嫖客之间的畸恋,如霍小玉和李益,李娃和荥阳公子,周邦彦和李师师,以及“忍把浮名换浅斟低唱”的柳永等。

爱情有如古老的神话,一旦落到了文人的笔下往往被加以美化而成为绚丽的诗篇,但是却失去了它本来纯朴新鲜的生命,中国古代早期的爱情传说因为没有经过文人的渲染和美化,所以更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长存于后世人们的心中。早期的爱情传说多半只是一些平凡的悲剧,但爱情之所以能够使人感动,主要的也就是因为爱情是每个平凡人所共有的平凡东西,如果爱情仅仅是少数文人或嫖客的专利品,那么对于既不是文人又不是嫖客的多数民间大众来说,爱情岂不是映在水中的月亮?

这篇文字所写的并不是出现在后期文人的古典小说中的爱情,而是希望透过古代的采桑传说,检讨一些桑树下的爱情故事,人间处处有桑树,因此人间也处处有桑树下的爱情。

一、古代的桑

中国以产丝闻名于世界是因为中国的华北是桑树的原产地,地理学家已经证明了古代华北一带的地质和气候是特别适宜栽植桑树的地方,因为桑是一种高大的乔木,也因为桑能养蚕治丝以及结生桑椹的实际功能,因此在黄河流域古代文化里,桑树被认为是具有神秘咒术力量的圣树。

远古的神话中,桑是生于东海的巨树,这巨树是天上十个太阳的故乡,每天十个太阳从海中轮流地经过桑树出来,带领这十个太阳的是他的母亲羲和,这个叫羲和的女子就是帝舜的妻子。

桑树在古代又被称为“扶桑”、“博桑”、“若木”,扶桑与博桑都是指海中的大木,若木“若”字的原始字形,是一个披着长发跪在地上的女人形像,若字的起源,在字形上是说明了古代妇女是以养蚕治丝为主要的工作。在神话的意义上是说,桑是具有“永远年青”的不死与再生神秘力量的圣树。

《山海经》说:“欧丝之野,在大迹东,有一女子跪据树欧丝,三桑无枝,在欧丝东,其木长百仞,无枝”(《海外北经》),这个跪据树欧丝的女子形像正是“若”字的原始字形,这个披发跪地的女子也就是神话中的桑神。桑神是天帝的女儿,所以古代有帝女之桑的神话。主桑的桑神,也就是牵牛织女神话传说中的原始织女。

桑树的养蚕治丝以及结生累累桑椹的功能,以及桑叶摘了再生,继续不衰的实际现象,使古代人对桑树产生了不死、再生与生殖的原始信仰。神话中的古帝颛顼、殷商的伊尹以及孔子的出生都有“生于空桑”的传说,殷商的后裔宋国以桑社做为自己土地的原始母神,到了后来的传说里,连桑椹也成了九千年生一次的不死仙果。

从《夏小正》“三月摄桑”和“妾子始蚕”的记载,知道三月是古代民间妇女开始采桑的季节,《礼记·月令》说每年采桑季节来到的时候,王后妃子们也都以身作则地到野外去做采桑的工作,这时候的妇女们纷纷地放下了自己屋里的工作而忙着到野外去采桑。《诗经》中关于古代女子采桑的记载是十分活泼生动的,如;

十亩之间兮,
桑者闲闲兮,
行与子还兮。
十亩之间兮,
桑者泄泄兮,
行与子逝兮。
(《魏风·十亩之间》)

春日载阳,
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
遵彼微行,
爰采柔桑。
(《幽风·七月》)

《十亩之间》显然是古代的采桑情歌,说在桑林中,男女无别地往来采桑,一个采桑的女子看上了一个男子,因此想和他结伴回去。《豳风·七月》是说在温和的太阳下,田间陌上的离黄鸟开始歌唱了,少女们背起了竹编的深筐,循着田间的小路去采柔软的新桑。

爰采唐矣,
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
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
要我乎上宫,
送我乎淇之上矣。
《幽风·桑中》)

这是说一个男子爱上了一个采桑的女子,这个美丽得像孟姜的女于是在“沫之乡”,两人在河流之乡的一个叫做“上宫”的小地方的桑林中幽会,然后手拉手地漫步于淇水的河堤上。

桑林所以成为古代男女的爱情场所,一方面是因为只有在每年的采桑季节,女子们才纷纷地放下屋里的工作而到野外去采桑,另方面是由于枝叶繁茂的桑林正是青年男女们躲藏起来谈情说爱的大好地方。正因为采桑时节,桑林中传出了无数青年男女的情歌,因此后来卫道的儒者们才大声叹息“桑间濮上,亡国之音”的吧?倒是从孔子对于《诗经》的一句“思无邪”的话来看,可知孔子毕竟是个可爱的人。

桑树下所产生的爱情神话,最早的该是治水的大禹和涂山之女的通婚故事,《楚辞·天问》说;“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韶山女而通之于台桑?”神话的内容是说禹王因为忙着治水,所以年过了三十还没有结婚,在他巡省南土的时候,遇到了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以后禹王又忙着治水去了。十月以后,涂山女生了禹的儿子夏启,启因为生下来就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所以整天不分昼夜地啼泣……

王逸的注和《水经注》各书都说台桑是地名,但不管这神话的地名是在哪里,总不外是桑林繁茂的地方,产生这个爱情神话的思想背景,当是由于大地上的青年男女,在桑林间幽会寻欢的事实,正因为人间无数的桑林是无数多情男女的爱情故乡,所以才有禹通涂山女于台桑的爱情神话吧?

二、秋胡传说

秋胡的传说是产生于桑树下的一个爱情悲剧,首先出现于刘向的《列女传》:

鲁秋洁妇者,鲁秋胡之妻也。既纳之,五日去而宦于陈。五年乃归,未至其家,见路傍有美妇人方采桑,而悦之,下车谓曰:“力田不如逢丰年,力桑不如见国卿,今吾有金,愿以与夫人。”妇曰:“采桑力作,纺绩织妊,以供衣食,奉二亲,养夫子已矣,不愿人之金。”秋胡遂去,归至家,奉金遗母,使人呼其妇。妇至,乃携采桑者也。妇汗其行,去而东走,自投河而死。

《西京杂记》说秋胡是春秋时代鲁国的大夫,通《尚书》,又擅长写古隶字,鲁君翟公很赏识他的才华,欲嫁兄女给秋胡为妻,有人告诉翟公说:“秋胡曾经因为‘失礼’而使自己的妻子跳河自杀了,不可嫁女给他……”

一个热心于名利的男子,抛下了结婚才五天的妻子就到外地去了,这五年之中,他似乎完全忘记了采桑养蚕,辛劳工作以养活他自己父母的妻子,否则他如何能在快到自己家门的时候见到一个采桑女子而“悦之”呢?

“力田不如逢丰年,力桑不如见国卿”是一种多么轻视劳动的知识分子的想法,这话的背后似乎也说明了当时的知识分子为了追求功名利禄而出乡关的社会风气,他们读书是为了脱离劳动的大众。逢丰年和见国卿也就是这些读书人所持有的投机思想。至于“今吾有金,愿以与夫人”的话十足地表明了一个不知爱情为何物,但知以金钱购买女子的色徒心理。以前的千金买笑的风流文人,他们之所以能够任意地摧残女子的身心,所凭仗的也就是秋胡这种“今吾有金”的想法吧?

秋胡和他的妻子之间所代表的是传统下的两个不同的阶层,秋胡是追求名利的知识分子,而他的妻子所代表的当是无数的民间采桑女子;采桑的女子虽然每天力田力桑地工作,但却不会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去巴结公卿,不会为了贪图金钱而出卖自己的感情。秋胡的妻子辛苦的工作,为的是对自己远行不归的丈夫负责,对丈夫所留在家中的白发父母负责,但是不负责任的却是自己衣锦还乡的丈夫。当无数的采桑女子把他们的青春埋葬在年年的桑青桑落之间,当采桑的女子猛然发觉久盼而归的丈夫正是轻浮地调戏自己的色徒的时候,自杀也许是这些采桑女子的最后归宿,秋胡妻的跳河自杀,似乎是说明了采桑女子对爱情的完全绝望,也是在绝望之下无可奈何的最后抗议吧?

魏晋以后关于以秋胡传说为题的诗逐渐多了起来,晋傅玄的《秋胡行》中说:“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太刚。”傅玄似乎是觉得秋胡的妻子用不着这么刚烈。到。了吴均的《西京杂记》则说秋胡引诱采桑女子被拒以后是“惭而退至家”,并且说当秋胡见到自己的妻子正是路旁被自己所调戏的采桑女子时,“夫妻并惭”。在吴均的两个“惭”字之下,好色的秋胡似乎被原谅了,这完全是站在男人为中心的立场而说的话。为什么要夫妻“并惭”呢?难道秋胡的妻子拒绝诱惑也是该惭的事?

到了元代石君宝所作的杂剧《秋胡戏妻》(鲁大夫秋胡戏妻)出现,秋胡传说的内容和意义都被改变了,剧中的秋胡妻成了姓罗名梅英的女子,石君宝把秋胡妻写成了一个存心整顿妇纲的礼教女子,并且这个礼教女子也不自杀而和秋胡大团圆,剧中罗梅英最后的唱词是:“非我假乖张,做出这乔模样,也则要整顿我妻纲,不比那秦氏罗敷,单说得他一会儿夫婿谎……”原来是古代传说中的一个纯情贞节的采桑女子,到了元代剧作家的手中就如此地成了一个维护礼教,整顿妻纲的怪物,古代采桑传说下秋胡传说的原始悲剧,到了这里也就完全地消失了。

西皮剧的《桑园会》是本于元杂剧的秋胡戏妻,不同的是在桑园会中秋胡被变成了一个道貌崖然的君子人物,他在桑林中就已知道采桑女子是自己的妻子,为了试探妻子的贞节而故意地前去诱惑她,被戏的妻子回去悬梁上吊,又被秋胡所救,于是皆大欢喜,夫妻大团圆。秋胡传说的爱情悲剧,经过文人们的一改再改,到最后成为一出小丑式的闹剧,这种闹剧除了在低级无聊的笑声中满足了一些色情男子的自私心理以外,并没有具备什么爱情的意义。古代民间的采桑传说中秋胡的妻子所以跳水,为的是好对爱情有份执着,正因为她是如此地深爱着她的丈夫,所以她不能轻易地原谅他,这种对爱情的执着也正是民间儿女的最可贵的地方。传统下的贵族夫妻之间的关系似乎永远是建立在一种相敬如宾的“敬”字上,夫妻也就在有如君臣父子的夫妇阶级道统下以敬代替了爱。后来文人们对于秋胡传说的一再窜改,为的也不过是希望把秋胡夫妇套进这个道德性的笼子里,为的是让这个民间的采桑女子穿上传统道德的外衣,做些满足和取悦于无聊男子的妻纲妇德的想法,这些都是以道统扼杀爱情的例子。

三、陌上桑

如同采桑传说里秋胡的故事,《陌上桑》也是古代民间桑树下的爱情。《陌上桑》是汉代瑟调乐府曲,曲名或叫《艳歌罗敷行》,或叫《日出东南隅行》,或叫《采桑》。崔豹《古今注》说:

陌上桑者,出秦氏女也。秦氏邯郸人,有女名罗敷,为邑人王仁妻,王仁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于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因置酒欲夺焉。罗敷巧弹筝,乃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赵王乃止。

这是一个好色的贵族赵王和民间采桑女子所构成的爱情试炼的故事,罗敷不为赵王的权势和利禄所动,正如秋胡的妻子。好色的赵王能够因为罗敷的一曲《陌上桑》而止住了自己的情欲,在古代的贵族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事。做为赵王家臣的王仁没有像后世的一些无聊男子那么地为了自身的功名和前途而向主子献妻,也似乎是维持了最起码的做人的资格。

《乐府》中的罗敷是: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着悄头。
耕者忘其耕,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

这么一个使耕者忘耕,锄者忘锄,使少年脱帽,使行者伫足,使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忘记了自己而如醉如痴的采桑女子,自然也就使骑马而来的使君为她下马了。使君是地方长官,《乐府》中的使君也就是古书中所见的赵王。地方刺史为罗敷的美貌所震撼,于是派人打听清楚了这个采桑女子的姓名和地址,设下了酒宴,邀约了罗敷,席间刺史问了罗敷的年龄和姓名,酒过三巡以后,刺史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意;宁可共载不?

对于刺史“共载”的要求,罗敷的回答是大义凛然但却十分耐人寻味的;罗敷前致词,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罗敷能够用使君有妇而拒绝了使君的“共载”要求,说明了这位多情多欲的使君仍然是有如赵王一样,是个高而有人性的人。在封建社会里,哪个玩弄感情的浪子不是有妇的“使君”?当这些情场浪子以自己的权势或巨金征服女子的时候,有几个会理会到被压迫的女子有没有自己的丈夫?

如果以上推论不是错误的话,那么采桑女子罗敷所说的“罗敷自有夫”的话中,是不是多少有些相见恨晚的莫名惆怅呢?如果使君无妇,罗敷无夫,是不是就两厢情愿地“共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罗敷也毕竟是爱慕着这位有权势的刺史吧?她的拒绝是不是包含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凄苦与惆怅呢?回绝了刺史以后的罗敷,接着又叙说了一段赞美和夸大自己的丈夫的话,强调自己的丈夫是:

东方千馀骑,夫婿居上头……
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馀,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
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趣,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民间的采桑女子有如此理想的丈夫吗?会不会这个理想的丈夫正如元杂剧秋胡戏妻中罗梅英所说的:“秦氏罗敷,单说得她一会儿夫婿谎”?如果不是罗敷用夸大自己的丈夫为手段去抵抗刺史的诱惑,那么这个的理想的丈夫该就是古代无数采桑女子春闺梦中的白马王子吧?

秋胡传说与《陌上桑》都是源自民间的古代采桑传说,也都是采桑女子接受爱情试炼,抵抗诱惑的洁妇象征,不同的是秋胡的妻子所执着的是一份爱情,为了保持这份爱情的完美,她不惜以生命殉情,而罗敷所执着的是传统下的婚姻制度,为了不破坏一份完整的婚姻制度而拒绝使君的诱惑。

古代民间的采桑传说的特质是,以一个田间的采桑女子接受一个好色男子的爱情试炼为内容,而以拒绝诱惑保持贞洁为结局。采桑传说的产生背景是由于古代华北一带农耕社会中的劳动男女,在每年的采桑季节纷纷外出采桑,青年男女幽会寻欢于桑林之间的社会事实而产生的。

采桑传说中的秋胡传说和《陌上桑》,实是中国后来许多试妻故事的原型(实际上是戏妻)。发展到后来的许多戏妻故事,都是以古代采桑传说为蓝本然后配合着当时的社会思想而形成的。经过修改和演变以后,试妻的故事往往成了无聊男子轻薄地调戏女子的爱情闹剧,常见的几个戏妻故事如:平剧的《汾河湾》是说从军的薛礼离家十八年,衣锦而归,得意洋洋地去调戏为他苦守寒窗十八年的妻子柳迎春,戏妻的内容不外是威追与利诱(比如自称是薛仁贵的朋友,谎说薛仁贵赌钱赌输了,将妻子转让,这是威迫。另外是夸耀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谎说如果女子改嫁的话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利诱。利诱的内容与秋胡传说“今吾有金,愿以与夫人”的思想结构往往是完全一致的)。

平剧《回窑》的故事与汾河湾是完全一致的,剧中的薛平贵就是汾河湾的薛仁贵,而被调戏的王宝钏,也就是守窑十八年的柳迎春,这是民间传说的演变分化。剧的内容也不外是说投降了西凉的薛平贵千里迢迢地跑回去调戏自己的妻子王宝钏,调戏的内容和剧中男人的嘴脸,也和《汾河湾》完全一致。

戏妻故事中最残酷的应该是清代传奇里的《蝴蝶梦》。《蝴蝶梦》中的庄周为了不信任自己妻子的爱情,不惜假死,并且化身为楚国王孙前往引诱新寡的妻子,结果活活地逼死了自己的妻子田氏。从剧中叹骷、扇坟、毁扇、病幻,到吊孝、说亲、回活、做亲而到最后的劈棺,都是叙述着一个阴森森的男子一步接一步地设下了陷阱向一个无依无助的弱女子逼进。不同的是《汾河湾》、《回窑》以及杂剧中的秋胡戏妻故事中被调戏的女子因为坚拒诱惑而最后得到大团圆的闹剧收场,《蝴蝶梦》中修仙寻道的庄周,正如同伊甸园中那只两眼发着绿光的蛇。

不管是大团圆的闹剧或是以身殉情的悲剧,所有中国的戏妻故事都是源于封建社会下男子对女子的不信任而产生的,传统的男子要求自己可以“妻子死了,又娶一个,出了一个,又讨一个”,或者同时兼容并蓄地三妻四妾,但是他们却要求世间的女子个个都成为不套二鞍的烈驹和不事二夫的烈女,做丈夫的可以在外边千金买笑,眠花宿柳,但是做妻子的却必须在深闺暗夜,数遍一地黄豆,磨平成串铜钱,以血命泪去建立男人所要求的贞节。传统下的男女,往往如同传统下的君臣与父子,这些层层对立的思想如同层层的铁闸,曾经深深地压住了无数女子的身心和灵魂。传统下的许多爱情也许有如古老传说中的铁茄子,韩湘子把一只生铁铸成的茄子交给了自己的妻子,告诉她,铁茄子煮热时,必归来,痴情的妻子于是经年累月地烧水煮茄,而当茄子煮热的时候,她的丈夫韩湘子却化为一只青鸟衔走了这只茄子。

四、桑—古代爱情的乡愁

桑是古代华北文化的故乡,东汉以后中国人以“桑梓”做为乡里的代名词,虽然有无数立志出乡关的男儿,抱着“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到处有青山”的壮志,而去四方,但是这些满怀桑蓬之志的冒险儿,当他们流浪到了尽头的时候,也仍然免不了有“令我生心忆桑梓”的乡愁。

古代华北的桑林如同南方的云梦,都是爱情的温床,在林之间,在水之湄,古代的男女以纯朴的感情唱出了他们的恋歌,他们纯真而大胆地互相爱慕,他们敢爱,也敢恨,有欢笑也有眼泪,许多流传民间的古代爱情传说,就是由此构成的。可惜的是这些纯朴的古代传说,到了后来,在传统的礼教和道德下,被任意地改变了。于是在中国文学的古典中.民间儿女逐渐地退出了爱情的舞台,登场的是一批风流的嫖客与多情的*。在早已经看不到“萧萧桑柘下,烟火渐相亲”景象的现代,检讨古代桑树下的爱情传说,多少也总会使人产生一些文化上的怀古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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